青未了｜樟香倾城

文/彭卫

昨夜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我出门去散步，还没走出单位大门，一缕似有若无的樟树花香向我袭来，让我心生欢喜——我生活的这座栽种了好多樟树的小城又即将成为芳香之城了。

生活在小城多年，每年的春天我都可以享受到樟树花的倾城之香，但有好多年我一直以为樟树花香是樟树枝干在一定时间段散发出来的香味，因为我根本就忽略了那极为细小的樟树花，相信不少人也如此。后来从网络上得知樟树花香诱人，我才刻意在春天去认真观察樟树花。樟树的花朵十分细小，比桂花还小，又因为颜色呈淡淡的黄绿色，它们隐匿于繁密的绿绿的樟树叶之间，真的太不起眼了！但樟树花那小小的身躯却能吐露出在我嗅觉中仿若兰花香、栀子花香、姜花香调制出来的“倾城之香”，它是一种不以姿色争春而以香味夺人的春之花。

我们这座小城在秋季桂花盛开的时候也会成为一座芳香之城。古人以“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伊忙”等等这些众多美妙的诗词来赞誉桂花这种以香味夺人的花，但我好不容易才在古诗词库里找到元代何中在《樟树镇五公寺》里写的“残花起余香”这样一句赞誉樟树花香的诗来，内心有些为它感到不平。可是樟树花却完全不管自己名不名的，它兀自以几乎隐身的姿态为人们奉献芬芳，净化这座城市的空气——这是得到科学证实了的。我确实非常喜欢樟树花的香味，它的香味虽然跟桂花很容易区分，但它们的共同点是芬馥不妖、沁人心脾，这样的香味让人神清气爽。大自然让樟树和桂花树这两种适宜在城市街道两旁营造绿荫的乔木分别在春季和秋季开花，不让“二乔”在同一季节争香，这样的安排多么巧妙！我觉得我应该感恩大自然赐予我们人类这么美妙的香味！

每当我行走在樟树花香弥漫的人行道上，被这种花香柔柔拥吻着，心中总会生出“人间值得”的幸福感。我是一个天生对自然界的植物特别亲近的人，平时我喜欢去了解树木花草的名称、种类、习性、特征和功用，观赏它们的形态，闻识它们的气息，更喜欢用心去倾听花语。我自己给樟树花定义的花语是“低调、奉献、美好、抚慰”，前面三点我不再赘释，“抚慰”我解释一下:樟树花的芳香就如同美好的音乐一样，能够触抚人的身心，催发一种对抗人间磨难苦痛的愉悦力量。由花及人，我们这个社会上象樟树花一样的“小人物”也不少，但他们身上的种种美好我们却用心感知得到。

作者简介：彭卫，女，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作协会员。